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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查德得知这香粉方子后，便友情提供李玉琇一些珍珠粉。这些珍珠粉，用高速研磨机反复研磨成超细粉末，至于原料珍珠自然来自李查德那秘密空间，大部分的品质也就是比当日卖给顾二的那两颗珠子略差些。但因为多少沾染到空间的一些灵气，美白润肤的效果无疑更好些。

　　李玉琇按着这个配方，折腾出来的香粉，自然效果远胜于沈萱当日跟她说的。李玉琇又不傻，而且现在也不差钱了，所以这些香粉，除了自己用外，就送了些给自家亲娘李徐氏以及阿姐李玉琳，剩下的特意买了几个描金绘银的锦盒，装了起来。

　　这次，进京时，全部捎带上了。

　　前两日，李玉琇跟着宫里借来的两位教养姑姑学习如何打扮时，这些香粉又给翻了出来。那两位教养姑姑，在宫里待了少说也几十年了，好东西也见了不少，这无意间的发现又一次给吓到了。

　　这，这还是……庄户人家出生的农家女娃吗？

　　这用的香粉瞧着咋比宫里的嫔妃用的还讲究？还有，那每天一盅的银耳，怎么瞧着跟那金丝燕窝好像……

　　错觉，这一定是错觉！

　　两个打着人精标识的教养姑姑，彼此对视了两眼，便非常愉快且默契十足地选择沉默。

　　三皇子见李查德说不曾见过，不知为何，暗松了口气，想了想，觉着这事儿未尝不是个机会，便替他那三皇子妃将这事儿给应了下来：“原本就不过是举手之劳，更何况，还能得一份好处。本王替王妃应下这事儿了。”

　　三皇子妃，出身钟鸣鼎食的吴家长房嫡女，吴家老爷子是掌管户部的左侍郎，跟董贵妃的娘家董家又是姻亲。可以说，迎娶这位吴家长房嫡女，对三皇子最终问鼎皇位增加不少筹码。只可惜，吴家小姐姿色平平，又恪守礼教，自然比不得沈萱这般“有趣”。

　　“那就多谢三舅，还有三舅母了。”李查德拱手，向三皇子致谢。

　　之后俩人又闲聊了几句，便各自打道回府。毕竟今个儿是腊八，得回家跟家人一道喝腊八粥过节。

　　李查德回到了郡王府，第一时间便得知宫里赏赐下了腊八粥，除此之外，还有些小玩意儿。因为不差钱，李查德大手一挥，便将这些东西全让搬进大李赵氏所在的院子里。大李赵氏也不小气，挑了属于她的那份赏赐，剩下的这些便让李玉琇以及李查德那两个庶出妹妹自己选。

　　晌午过后，李玉琇找了个谁也没留意的间隙，偷偷溜进了李查德那位于内院的书房。对此，李查德并没有太大的意外：“来的正好。我正想着让人知会你过来一趟。”

　　“找我啥事儿？”

　　“也没什么。之前你曾飞鸽传信给我，说你跟沈萱成了好友，她还给你了一张简单制作香粉的方子。你没白要，便花了五十两，跟她买了下来。”

　　“是啊。那香粉里头的一味主原料珍珠粉不是你给我的嘛。前个儿，两个姑姑发现了这香粉，还问我这香粉从哪儿买来的呢。”李玉琇有些不解地看向李查德，“怎的？”

　　“今日……”李查德三言两语将他在御书房外遇到那位三皇子闲聊了几句，随后拜托那位三皇子妃在两日后大公主府举办的赏花品鉴会上照顾一二这事儿，跟李玉琇提了一下。

　　“不用刻意讨好那位三皇子妃，至于那香粉回头记得换个密封性好些的盒子。”

　　“小叔你……”确定不是想搞事儿？

　　瞧着自家小侄女那带着明显异样的目光，李查德嘴角微翘，回道：“总归得留些破绽，要不然……”

　　“你就不怕小婶儿知道了吃醋？”李玉琇忍不住想翻白眼儿，以示鄙视。

　　“你若不跟沈萱接触……”

　　“我哪儿知道她会那般大胆啊。”李玉琇为自己辩白道。

　　“要说大胆，琇丫头你那胆子也不小啊。”李查德拿在手中的纸扇，轻轻敲了敲他那小侄女的脑袋。

　　李玉琇瘪了下嘴，虽然并不服气，不过到底没反驳，主要也是怕眼前这家伙回头又在旁的事儿上戏耍她。至于沈萱……

　　李玉琇那手不由地捏紧了手中的丝帕，按耐下心底的那份复杂情绪。此刻的李玉琇一直都有点儿想不通，为何每每跟沈萱相处，总会萌生那莫名地亲切感，会觉着沈萱在那沈府的艰难。可这些天，跟着两位教养姑姑学规矩，学管家，再想到上辈子在郑家为奴当姨娘的日子。

　　作为庶女，能遇到沈夫人那般的嫡母，运气真的不算差。至少她，还有小叔那两个庶妹，就没这般好运气。

　　“小叔，那个……”

　　“嗯？”李查德见自家小侄女欲言欲止的样子，也不急着催促。

　　“小婶儿那边，你有派人保护吧。”

　　“小丫头少操这些心。”李查德并不否认这个很明显的答案。

　　李玉琇冲着李查德扮了个鬼脸，转身便离开了。那个被她那小叔瞧上的小婶儿，虽然依旧不是很明白究竟喜欢哪一点，但总归让人羡慕的很。

　　确实让人好生羡慕。想来，那个总觉着跟她那小叔有很多共同点的沈萱，知道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还未出嫁，便被那般呵护着，这心里只怕很不好受。

　　但愿……别做那傻事才好。

　　另一边，就在李玉琇偷偷跑来找李查德的间隙，程七娘与程芃姐妹俩正平躺在拔步床上午憩。因为挂上了厚重的床帘，屋内的光线有些阴暗，寂静一片，雕刻着繁琐花纹的三脚铜香炉里，点着凝神静气的清香。

　　“阿姐……你睡了么？”程七娘小心翼翼地侧过身，看向躺在身侧的程芃。

　　“七妹，你又怎么了？”程芃并没有睡着，亦或者说介于半睡半醒间，乍然被身侧之人闹醒，多少有些情绪。

　　程芃自打有记忆开始，尤其知道程家是那个冯姨娘在掌家，很少有能安心入睡的时候。儿时，生母那般小心提防，尽数看在眼里，可依旧架不住被那个喜欢在人前故作贤惠，背地里却一肚子坏水的冯姨娘给算计着。说来也是可笑，自从她那个同父异母的二哥，那位荣郡王冷不丁地翻脸，将整个程家给收拾后，反而能安心睡个好觉。

　　即便被送到庄子里，要做那些从未接触过的农活，那份辛苦也是甜的。

　　“阿姐，你说二哥他……真的不会胡乱给阿姐你许人家？”程七娘抿了抿嘴，尽管拔步床里那光线有些昏暗，但不知为何，依旧能清楚地感觉到她那六姐此刻心情似乎不是那么好。

　　换做任何一个即将睡着的人，被乍然闹醒，大多都不会很乐意。但程七娘并没在意到，只当是她说的话，可算成功引起了她那六姐心底的那份担心。

　　程芃比起程七娘毕竟年长几岁，又岂会瞧不出程七娘那点子小心思，甚至并不高明。程芃突然觉着，多年的姐妹，即便并非一母同胞，有些事儿还是挑明的好。免得有了那不该的心思，回头落差太大，又该平添些烦恼了。

　　“七妹，你我不过是庶出，姨娘那娘家也没什么家世，即便没有二哥插手，将来也就那样了。所以……”

　　“阿姐你甘心，是你的事儿。反正我程夢绝对不会嫁一个什么家境贫寒的寻常百姓！”程七娘直接跳了起来。

　　“什么嫁不嫁的，你才多大啊。”程芃只觉着她这个护在身后的妹子着实人小鬼大，却也没意识到，这些年因为前头冯姨娘所生的程菲庶姐，因为羡慕那锦衣玉食，总是高高在上，甚至有些不可一世的姿态，心里已经有些扭曲了。

　　不管怎样，这次姐妹俩并没怎么继续下去的闲聊，也没影响到两日后，大长公主府如期举行的赏花品鉴会，正式拉开序幕。

　　这一天，天气不错，是一个难得的大晴天。虽说依旧寒风瑟瑟，头顶的阳光即便明晃晃的照射在身上，也并不觉着有多少暖和，但总归能带些暖意，至少能让人的心情更顺畅些。

　　一辆辆华丽的马车，有序地行驶进大长公主府那二进后院。盛装出席的各府院的闺阁千金们，大多穿着鲜艳明亮的衣裳，为这单调的冬季，又平添了一抹亮丽。

　　就在莺莺燕燕围坐在一起，说着悄悄话，各府夫人正彼此客套间，大长公主身边的亲信大嬷嬷，悄悄地来到了自家主子身后，压低了嗓门，轻声道。

　　“殿下，那位淑夫人大李赵氏，带着孙女儿，还有两位程家姑娘到了。”

　　“是么，那就让老大媳妇去迎一下吧。”大长公主表情淡淡的，侧过头看向就站在一旁她那大儿媳妇，吩咐道。

　　“是！媳妇儿去去就来。”大儿媳赵罗氏笑盈盈地应声道。

　　没一会儿功夫，赵罗氏便将大李赵氏以及李玉琇三个，给领到了举办赏花品鉴会的西苑水榭那花厅正屋。

　　“外妇淑夫人李赵氏，拜见大长公主。”

　　“民女李氏玉琇，拜见大长公主。”

　　“民女程氏六娘，拜见大长公主。”

　　“民女程氏七娘，拜见大长公主。”

　　一老三少，齐刷刷地朝着端坐在主座位上的大长公主行叩拜礼。

　　“平身吧，赐座。”大长公主浅笑道，“说起来，也算是打着弯儿的亲戚。”

　　“谢大长公主。”大李赵氏毕竟上了些年纪，起身时稍稍晃动了一下，可要说李玉琇三个，那头饰不见丝毫摇晃，一举一动，显得很有规矩，瞧着便知应该没少下功夫，这让周边多多少少端着想看笑话的那些个贵妇千金们，有那么一丝丝的失望。

　　嘁，够会装的。看你们这些泥腿子什么时候丢人现眼！

　　嘁，不过是两个都让人给收拾了的郡马府那庶出丫头，竟然也配来参加这赏花品鉴会。

　　等，等等！

　　那三个小丫头头上戴着的，是……？！

　　那些个恰巧在一旁的各府贵夫人与千金们，很快留意到了李玉琇三个头上所佩戴的头饰，稍稍有些见识的，脸上难免露出一丝诧异之色。不过都是在这贵族圈里混的，自然一个比一个懂得所谓“规矩”，至少很快就收敛了那不该出现的情绪。

　　至于心里头如何想的，暂且就没什么人知道了，除非谁家会那读心术。

　　李玉琇跟程芃姐妹俩，毕竟年岁都不大，尤其年纪最小的程七娘，都未满十岁。所以这次也没梳什么太过复杂的发髻，李玉琇跟程芃是垂挂髻，程七娘程夢则是双环髻。至于头饰，不过斜插了两朵小珠花，外加一朵绢制小花儿，唯一的区别便是颜色略有不同。但绢花的花蕊是那亮晶晶的金刚钻，一颗颗都有米粒般大小，在阳光的折射下闪闪发光。

　　这绢花，瞧着工艺，似乎出自宫廷内务府制造，今年时兴的款式。据说这次宫里的嫔妃跟几位帝姬也没能分到几朵，却不想庄户人家出身的李玉琇以及小小郡马家的庶女，竟然能戴在头上。

　　可见那位荣郡王还真不是一般的蒙受圣恩。

　　再端看那位今年破格赐封正三品淑夫人的大李赵氏，据说年纪与当今圣上差不多大，都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却只见大李赵氏寥寥数根银发隐藏在黑发间，整个人红光满面。那气色乍然瞧着，比在场大部分的夫人们还要好。

　　大李赵氏原也不过是庄户人家，早些年日晒雨淋，终日在地里忙碌着。饶是底子不错，也是比不得在场这些个锦衣玉食的贵夫人的。现在这般好气色，无疑是李查德的功劳。

　　只不过暂且没人知道。

　　极其短暂的第一回交锋，甚至大李赵氏带着李玉琇三个小丫头，都还没意识到什么，诸位夫人以及千金们，便落了下风。

　　大长公主很快便瞧出了这端倪，见大李赵氏已经落座，便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不知夫人平日里，可习惯吃那些滋补品，本宫瞧着夫人气色甚是不错。”

　　“啊，吃啥滋补品？”大李赵氏明显一愣，本想按着平日里那说话习惯回答，却想到之前两位教养姑姑一而再提醒过的，赶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夫人坐吧，不过是闲话家常而已。”

　　“哎。”大李赵氏爽快地应了，随后稍稍想了想，回道，“其实也没吃啥好东西。原本家里头日子过得不宽裕，平时能吃回肉，或者吃个鸡蛋，就跟过大年似的。后来三儿，就是郡王，给整了种菇子跟耳子，种出了好些银耳子，老婆子就跟着隔三差五地吃上一小碗。”

　　“真的只是银耳？”对于大李赵氏的这一说法，大长公主显然不信，就在在场的诸位夫人只怕也没几个相信。

　　在大齐，燕窝是贡品，尤其那些顶级的金丝血燕。就连大长公主，每年也不过非常少量的几盏而已。所以，饶是钟鸣鼎食的世家夫人们，也没有像大李赵氏这般隔三差五能炖上一盅，大多数时候都是退而求其次，换成银耳这些。

　　所以，对于银耳，虽说确实常年食用能滋阴润肺，却也没见自己个儿的气色如大李赵氏这般的。

　　是真的没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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